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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七章、真真假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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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七章、真真假假

第六十七章、真真假假

“這名小輩,持有著當初那血嬰親手煉制,流傳下去的元符,資質也是中上,卻是個爛泥扶不上墻之輩,分明有著築基七重的修為,在那入山第一關的‘天火路’上,便是承受不住,心防都崩潰掉了。”

“不過,這名小輩身上,卻是有著,與老夫當年,一模一樣的殘缺劍骨。”

那蒼老聲音微微一嘆,頗有些感慨難明之意。

“說來老夫那尊肉/身,當年也並非絕頂天資,最終卻是將眾多同輩天驕,都先後踩在了腳下。”

“那血嬰,或許也是因此,便是離開了這枚金丹,進入了那小輩的軀殼之中,後來,也因此與那小輩一同,離開了這亂流山,逍遙在外。”

“此嬰因為其血系功法的緣故,極其的善於蠱惑人心,這幾年裏,不知道都做出了些什麽事。”

“便是那將老夫這枚金丹,從小世界中取出的小子,恐怕也是出於此嬰的安排了。”

蒼老聲音語氣悠悠,卻是說出了一個令溫雪意心頭一動的事實和猜測。

這枚金丹既然是頗為重要,想必也不會平白地出現在塗俊捷的手中,他並非史氏子弟,若是無人提點,又能從何處得知的。

至於後來,塗、史兩人翻臉,也更像是塗俊捷將寶物拿到手中,有了另外的打算。

不過,斯人已矣,事情的真/相,恐怕是難以析明了。

溫雪意低低地笑了笑,並未順著蒼老聲音的話題說下去,而是出人意料地問道:“既然前輩的道基仍舊是修真者,那前輩的金丹,又怎麽會變成了如同血丹一般的呢?”

那蒼老聲音不由得一頓,方才徐徐道:“那血嬰也曾寄身此丹之中,老夫與其爭鬥之下,互有勝負,為了不必長久纏鬥,徒然消耗精魂,便是有所約定,每隔百年,方會一決勝負,勝者得到此丹的控制權,敗者便會陷入沈睡。這些年中,雖然老夫失敗的次數不多,但那血嬰,也是曾經勝過幾場,便將這金丹,漸漸熏染成了如今的模樣。”

“原來如此。”

溫雪意嘴角微微一翹。

“小輩,如今我落入你的手中,卻是別無他法,雖然你資質普通,但有老夫的幫忙,你修行的速度,便是十倍百倍激增,到那時,不要說是金丹,便是元嬰,也並非沒有機會窺視。”

那蒼老聲音再度開口,言辭之間,滿是說不出的誘人之意。

溫雪意神色閃爍,頗有些猶疑之色,卻不再似初時那般的冷淡抗拒。

那蒼老聲音看在眼中,趁熱打鐵地道:“想想你那位劍修師兄,如此的天資,豈是池中之物。往後他大道有成,壽延千載,你卻只有區區二百歲的光景,往後你壽元耗盡,難道要看著他另結新歡不成?”

少女的眉梢,頓時便是一跳,唇角抿緊,似是下定了決心,便徐徐地道:“請前輩教我。”

虛空之中,殷/紅的光球漸漸靠了過來。

“你且放開神念,老夫這便為你灌頂,傳授你那‘九脈凝血功’的法訣和修行之道。”

天地靈氣的光點,隨著殷/紅光球的靠近,而紛紛地退避了開去,細小的漩渦,輕/盈如同柳絮一般,無聲無息地靠近了少女端坐的身形。

一道赤紅的光華,在光球之上猛然亮起,卻是如同長虹一般,向著人軀丹田的位置激掠而去。

便在此時,原本端坐冥定之中人影,忽然輕擡皓腕,一只白玉瓶中,冒著幽幽藥香的丹丸,毫不吝惜地向口中一傾而入。

一股沛然難當的靈力,從喉腔滾落臟腑丹田。

“前輩問我,資質如此的低劣,將來如何能夠成就大道。”溫雪意輕聲笑道:“我吃藥啊。”

“你!”

一道因為極度的驚恐,而失態破音至嘶啞的蒼老聲音,便是隨之響了起來:“小丫頭,你找死!”

餘音未絕,一團溫吞綿/軟的潔白雲朵,已是從丹田虛空之中,以著與身形不相匹配的敏捷姿勢,將那道紅光硬生生地兜頭網入了其中。

“咕嘟嘟嘟。”

小小的雲團,分出兩條細骨伶仃的手臂,拍了拍自己圓潤的肚腹,給自己配了個音。

在潔白雲朵的體表,猶能看到一道紅光,在其中左奔右突。

溫雪意神識感應,唇角便是微微一彎,道:“前輩,其實在下亦是有一事不明,還望前輩能夠為在下解惑。”

“前輩,史元哲道友身上,那位已然神魂俱滅的前輩,究竟是您的主魂,還是分魂?”

“如今此刻,與在下說話的,又是前輩的主魂,還是分魂呢?”

此言一出,那被吞入綿綿體內,掙脫不得法的紅光,便是微微一停。

溫雪意卻已然移開了目光,神念在小雲朵身上輕柔安撫了一番,便睜開眼,拿起了手邊的玉匣。

玉匣之中,那紅芒流轉的圓珠,卻是褪去了絢麗的色彩,表面上甚至布滿了詭異的裂紋,竟是轉眼之間,便仿佛經歷了無數光陰,將靈力盡數流失了。

她輕輕地嘆了口氣,心中湧起一絲寥落之感,亦不知是因為這枚失落萬千歲月的金丹,還是因為那上古修士,波瀾壯闊的一生傳奇,最後,卻是落得那般倉皇的結局。

在逍遙宗修士集結之後,收到消息的溫雪意也起身離開了靜室,與餘同舟等人匯合後,一路同向上清山方向而來。

途中,那逍遙宗的內門首座鄭少彥,卻是禦著飛劍,若有若無地向著溫雪意的方向靠了過來。

“溫師妹。”

傳音之聲旋即響起。

溫雪意客氣地應道:“鄭師兄。”

她忽然出聲,前後左右之人,便是若有若無地看了過來。

這些逍遙宗的弟子,在見到溫雪意和鄭少彥兩人一處並肩之時,眼底都是露出些許怪異神色。

溫雪意雖是與另外兩人一同,被上清派出來迎接他們這些人,卻是始終頗為沈默,宛然是個隱形人一般,眾人對她都沒有什麽印象。

一時之間,便有人面露鄙夷、不屑之色。

鄭少彥面色也是一變,似是沒有想到,她竟是如此的態度。

他微微一頓,目光在周圍同門身上不著痕跡地一掃,便重新恢覆了雍容笑意,只淡淡地點了點頭,似也只是回應問候一般。

一旁一名年輕的男修士,登時便是輕笑起來,道:“鄭師兄俊傑風流,在門中之時,便有不少的師姐、師妹們仰慕的,沒想到便是到了這上清山中,也是魅力絲毫不減。”

溫雪意心中原本有些膩煩,此刻將這番話聽在耳中,卻是頗覺可笑,微微搖了搖頭。

她索性一催法寶,與餘同舟等人行到了一處去。

鄭少彥留在原處,瞇起眼看著藍衫少女,身姿輕/盈地落在了身材高大的同門師兄身側,眼中閃過一抹冷光。

餘同舟看到溫雪意之時,卻是不經意回頭看了一眼,嘴角一勾,道:“斯年這些時日,恐怕要一直在奉道樓坐鎮,溫師妹若是有空暇,也不妨過來坐坐。”

溫雪意抿嘴一笑,並不接他的話。

天寶鎮與上清山的距離並不算遠,一行人過了山門,便有遁光閃爍,是得了消息的守山弟子迎上前來。

“如今山下客院之中,乃是玄極門的長老、弟子們所居。”為首的一名弟子拱手見禮,靠近前來取出一枚玉符,低聲對著溫雪意等人稟報道:“辛掌門有命,這一批逍遙宗的弟子,便要勞煩溫師叔,在地火峰上安置一二。”

溫雪意接過了那枚玉符,神識一貼,便微微頷首。

那人面露感激,便是又行了一禮,退到了一邊去。

餘同舟和趙書沅兩人,因為這道掌門詔令,頓時便是向後退去半步,一路伴著溫雪意,將逍遙宗的一眾弟子們,帶到了地火峰單獨的客舍之中。

見到這一幕,不少的逍遙宗弟子,面上都是隱隱有些變色。

那名嘴快開口的年輕修士,不由得撇了撇嘴,低聲道:“原來還是個小管事……”

趙書沅便在他身前不遠之處,原本神色頗為冷淡,此刻卻是回過頭來,面上掛著淡笑,語氣卻頗為冰冷地道:“溫師妹乃是本門地火峰一脈的真傳弟子,雖然年紀尚小,也早已成為了煉丹師,平日並不在門中管事的,不想卻讓道友誤會了。”

那名年輕弟子,面色頓時紫漲了起來。

趙書沅只淡淡說了一句,卻是不再多言了。

溫雪意並未留意這邊小小的波瀾,只與迎上前行禮的幾名地火峰弟子一一相見過,輕言細語地吩咐了幾句,一揮手,兩瓶丹藥便是灑了出去。

地火峰的幾名弟子接到了丹藥,面上都禁不住露出喜色。

門中上下,都知道溫雪意所煉制的丹藥,比起同級丹師來,品質都要遠遠超出,乃至如今在交易殿中,一枚從地火峰上流出的溫氏丹藥,已經可以在同門手中,換到兩枚月俸所發的普通丹藥。

而這樣的交易,能夠達成的也是越來越少了。

執事弟子們得到了溫雪意的賞賜,辦事更是妥帖無比,面上帶著極為溫和的笑意,便將逍遙宗的眾人,都一一地引到了客舍之中。

目睹此景的鄭少彥,神色益發閃爍不定起來。

“聽聞鄭師弟,與那溫氏女曾有婚約?”

寂靜客舍之中,一道略帶冷淡的少女聲音,卻是淡淡響了起來。

鄭少彥坐在綠袍少女對面的椅子裏,垂首品了一口靈茶,卻是向後一靠,微微地笑了起來,道:“月容果然消息靈通。”

尹月容道:“我等來此之時,師父自然要將你的事,都與我說一聲的。”

“便是掌門他老人家不說,難道我會隱瞞月容嗎?”

鄭少彥一改在外的溫潤如玉,極為放肆地調笑了一句,方才問道:“為何突然說起此事,難道我們的正事,與她有了什麽關聯?”

“來之前,我們可是並不知道,你這位未婚妻,竟是丹明子那個老怪的真傳弟子,還成了真正的煉丹師。”

尹月容冷笑一聲,亦是同樣不客氣地道:“若非是我們合作多時,恐怕我也要懷疑師弟,心裏想的是兩頭落子的好事了。”

她將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,面上露出一分沈吟之色,道:“不管怎麽說,這個溫氏女,身上還是頗有些不同之處,若是能夠為我們所用,自然是最好不過。”

鄭少彥怔了怔,面上有些古怪,道:“這個丫頭,一貫有些孤拐之處,跟許多女郎性子都不大一樣的。”

尹月容嗤笑一聲,道:“我還當你那副皮相,果真是無往而不利。”

鄭少彥聞言,不由得摸了摸鼻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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